摘要:蔡桂生,复旦大学法学学士(2006),德国波恩大学法学硕士(2011),北京大学法学博士(2012),德国波恩大学法学博士(2013),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后(2016),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教授,硕士生导师。出版有专著《构成要件论》、《Zur Taeuschung ueber zukuenftige Ereignisse beim Betrug》等两部,译著《刑法总论教科书(第六版)》、《德国最高法院判例:刑法总论》(合译)、《刑事政策与刑法体系》等三部,发表论文、译文四十余篇,参著著作多部。研究领域为经济刑法学、国际刑法学。
访谈伊始,蔡桂生便建议,“不希望像学生上课一样我讲你记,既然是对复旦的回忆,那就是在讲过去的事(即故事),如果你也喜欢听故事的话,咱们来一场不拘一格的故事式的访谈”。于是,他如讲故事般娓娓道来,在复旦校园学习生活的一幕幕场景徐徐展开。很多年过去,复旦留给他的印象,都体现在张震岳《再见》这首歌的歌词里:“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,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,这些日子在我心中,永远都不会抹去”,他对复旦的回忆很莹澈且有记念。毕业已经十五年,他依然感激母校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。
一、复旦本科回忆:如何看待法律知识中的记忆训练
由于在高中文理分班时偏爱历史,他选择了文科,2002年,他从福建考入复旦大学法学院,并在复旦度过了四年的本科时光。因高中学习的惯性使然,他初入大学时认为仍然应该保持优秀的学习成绩。然而,大一上学期的成绩并不如愿,复旦的同学也都很聪明,相较而言,他发觉当时的自己并不聪明,老师给分似乎也较为严格,若不采取合理、有效的学习方法,难以在众多优秀同侪中取得较理想的成绩。于是,他尝试了各种学习方法,以判断哪种方法适合自己。第二学期他开始在理解的基础上加强记忆训练,结果却(有些意外地)凭借知识储量取得了较高的分数,自此以后,学习成绩便稳处于院里男生中的第一梯队。
他完整经历过各阶段的学习模式,从本科到博士(乃至博士后)、从中国到欧洲,如今又在人大任教,因此,他对各学习阶段有较为深入的体验。他回忆道,在本科时,许多人可能会选择给分好的老师的课,然而,这与能否学到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是两回事。当年的期末考试与如今区别不大,多是考名词解释、简答论述、案例分析或者以结课论文形式考核。法学因为涉及法条,而若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法律规则,对于初学者而言难免需要记忆。他认为本科是初级阶段的学习,绩点高低很多时候取决于对法律规则的了解,但是,不能因为枯燥而就忽视了基础训练,因为本科是迈向更高阶段之前的准备。事实上当今社会也存在着很多较为初级的工作,他认为,无论是在初级阶段,还是在较高级的阶段,在学习和工作中均要有耐心。要能在平凡的常识、常理、常情上下功夫,尽管在重复训练的过程中,可能会发现所做之事技术含量不高,但对于初学者而言,“难事必作于易;大事必作于细”,专业知识默记于心,理论基础夯实于行,方能在日后结合社会形势、历史背景及人性沉浮深入分析相对复杂的法律案件。
由于在高中文理分班时偏爱历史,他选择了文科,2002年,他从福建考入复旦大学法学院,并在复旦度过了四年的本科时光。因高中学习的惯性使然,他初入大学时认为仍然应该保持优秀的学习成绩。然而,大一上学期的成绩并不如愿,复旦的同学也都很聪明,相较而言,他发觉当时的自己并不聪明,老师给分似乎也较为严格,若不采取合理、有效的学习方法,难以在众多优秀同侪中取得较理想的成绩。于是,他尝试了各种学习方法,以判断哪种方法适合自己。第二学期他开始在理解的基础上加强记忆训练,结果却(有些意外地)凭借知识储量取得了较高的分数,自此以后,学习成绩便稳处于院里男生中的第一梯队。
他完整经历过各阶段的学习模式,从本科到博士(乃至博士后)、从中国到欧洲,如今又在人大任教,因此,他对各学习阶段有较为深入的体验。他回忆道,在本科时,许多人可能会选择给分好的老师的课,然而,这与能否学到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是两回事。当年的期末考试与如今区别不大,多是考名词解释、简答论述、案例分析或者以结课论文形式考核。法学因为涉及法条,而若想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法律规则,对于初学者而言难免需要记忆。他认为本科是初级阶段的学习,绩点高低很多时候取决于对法律规则的了解,但是,不能因为枯燥而就忽视了基础训练,因为本科是迈向更高阶段之前的准备。事实上当今社会也存在着很多较为初级的工作,他认为,无论是在初级阶段,还是在较高级的阶段,在学习和工作中均要有耐心。要能在平凡的常识、常理、常情上下功夫,尽管在重复训练的过程中,可能会发现所做之事技术含量不高,但对于初学者而言,“难事必作于易;大事必作于细”,专业知识默记于心,理论基础夯实于行,方能在日后结合社会形势、历史背景及人性沉浮深入分析相对复杂的法律案件。
二、在人文涵养中提升自己,时间的厚度能澄清误会
“复旦的人文课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”。复旦大学是一所著名的综合性院校,学科门类齐全,学问气氛浓郁,古今中外各种学说相互交融,各种学术流派的思想兼收并蓄。蔡桂生在校期间广泛学习、修读了各类基础课程,其中既有法政类,还有人文、经管、外语类。他说,当时自己在法学中学得最好的,除了刑法便是国际法,而在所有学科中,除了法学则是哲学。特别是王德峰老师的哲学课,让他对很多问题有了新的理解,开启了其宽口径学习的思路,这是他在复旦的一项直接的收获。除了法学和哲学,他还提及当年上的韩昇老师的历史课程,该课程用的是樊树志老师著的教材《国史概要》,他说,可惜那会年纪尚小、阅历尚浅,只是读了这本历史书表面的文字,还基本读不懂这些文字背后的深意。几年后他在异国他乡学习、生活了四年,在从事专业研究时通过对各种制度的历史渊源加以追溯,才逐步了解了世界史和中国史,回国后重读《国史概要》,才发现以往对很多问题的理解,均有偏差和误会,因此,其觉察到时间才是拨乱反正的重要指针。古人云,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人心。历史方面的体悟,是复旦求学给他带来的一项间接的收获。
三、任教人大:以人文的精神育人、工作
蔡桂生从欧洲回国后,在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从事教学研究工作。中国人民大学校徽中有三个人,意为“人民”、“人本”、“人文”,这对于他的影响,也便是以“以人为本的精神”从事本职工作。复旦大学人文类课程在给他的影响之中,便早已播下过“以人为本”的种子。谈及在人大刑法教研室的教学研究工作,他自评是一名较踏实的员工。他打趣地提到,“人大的刑法排名很靠前,刑法老师大多很用功,因此刑法老师的头发大多都会出问题,要么变白,要么变秃”。他说,教学与科研是高校普通教师的工作,在教学方面,对本科生,主要是基础知识的传授;至于研究生,则可以讨论一些有争议的学术问题;科研方面主要是阅读消化文献、发表相应的学术观点。他指出,学术写作不仅必须实事求是,以第一手证据来提出观点和加以论证,有七分证据不说八分话,而且不得夸大宣传、不弄虚作假、不冒充自己会外文(尤其是小语种)和古文、不做伪注。学术作品和文学作品有区别,不宜纯凭个人兴趣“好作文章”,因为凡是写出来的白纸黑字,均会成为进一步争论的根据,乃至可能成为反对你的证言。科学上的论述,需面对读者的品鉴,专家的挑剔,不得不慎重。至于其学科和社会意义,则是让在同一学科领域的同行去辩驳、去检验性地使用,或者为亟待解决问题的人提供有益的参考。现在不少人,只一味关注发表论文的级别和数量,而无视论文的内容,这是伪科学、而非真科学,如此最终也只会蒙骗、坑害了自己。
四、与刑法学结缘:苦中作乐,体味人生
谈及选择刑法学的原因,蔡桂生引用了一个形象生动的比喻(该比喻引自王磊:《宪法的司法化》,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,前言):“每部法律都有其独特的味道,刑法的味道是苦的,因为它代表着惩罚与制裁;民法的味道是酸的,因为它旨在损害赔偿、恢复原状;宪法的味道是甜的,因为它告诉公民有哪些权利。”由于有历史方面的触觉,而中国古代便有较为发达的刑事实体法(刑律),机缘巧合下,他与刑法学结缘。他认为,刑法虽苦,但刑法却是任何社会中都不可或缺的基本法律。如果认真研究刑法学,甚至能够有苦中作乐的感觉,并得到更深层面的人生体悟。
五、寄语学子:博学笃志,切问近思
蔡桂生认为,作为一名复旦学子,首先会认识到复旦大学是学科齐全、全面发展的综合性名校,这是最初阶的理解,其次,可以逐步地学会品味复旦的校训。第一教学楼东面的“博学而笃志,切问而近思”十个大字,大意指的是广博地学习各种知识、技能,笃定自己的人生追求,切中肯綮地发问,思考较为切近而非过于遥远的事情。博士不应学成窄士,特别是在中国这样一个受传统影响较深的社会里学习法律,尤为如此。复旦在民间也有校训,依照他的理解,这一校训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含义,其在当今大致体现为“真实的意义在日常、在细节”,坚守常识,做好平凡的每一件事,各种事情要做得踏实,踏实才会留下进步的脚印。最后,复旦学子来到复旦大多也都不易,故应好好把握在校读书、生活的时光,珍惜学校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正向印记,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,如有可能,应让这些美好的印记发挥出其积极的影响。
对于希图从事学术研究的复旦学子,他有如下的判断:本科时就打算走学术的道路,为时尚早,若有条件,可以选择先读研;硕士生时若对学术有兴趣,可以约导师聊话,导师能看出学生在学术方面是否有发展的可能。是否以学术为业,只在博士阶段才会成为一个值得深思的人生抉择问题。我们应该清楚了解专门的科学研究和业余的科学研究的区别,在不同的时间点、不同的环境中思考不同的问题,“切问而近思”,从而做出稳妥而无害的选择。